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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十四章 提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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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親,此次會試,我本來以為自己能過的,但是誰知——”

他話還沒說完,便被蘇慕安打斷道:“我知道你盡力了,沒事兒,只要肯用功,總能考中的。”

他當年也是讀書多年,光是考進士,就考了不下十年才中,此時,自然是不會太過於苛求孩子。

“只是”,蘇可言又說道,“我想等到我考中了之後,向蓮子提親。”

他低頭說著這話兒,但是心中卻是充滿希冀地看著蘇慕安。

蘇慕安聞言,沈默了一會兒,又問道:“哪個蓮子?”

“就是劉家莊的蓮子,兒子與她是自小的情分,如今長大,才知道早已是分不開。”他說完這話,擡頭看著蘇慕安,眼裏閃爍著希望的光芒。

如果父親同意了,那麽此事就成了一半。

蘇可言小的時候在劉家莊跟著劉先生進學,雖說不常在蘇慕安的身邊,但是對於兒子的經歷,他自然是有所了解。想了好大一會兒,這才道:“就是那個說‘學以致用’的小丫頭嗎?”

蘇可言聞言一楞,隨即點頭道:“正是。”

那日,蘇慕安正好回了趟老家,恰好遇上蓮子用“學以致用”的道理來教育張子賀,當時就對她十分讚賞,覺得這個小丫頭,雖說是個女孩子,但是對這些道理的領悟,竟然一點兒也不輸於男兒。

想明白了到底是哪個之後,蘇慕安看著蘇可言,見他神色堅定,又問道:“你決定好了嗎?”

不過看他如此肯定的的樣子,又是從小的情分,應該是十分認真的。並且,他並沒有馬上要去提親,而是說等到考中了進士之後,可見,這孩子還是很有上進心的。

蘇可言堅定地點了點頭。

其實蘇慕安心中早就有了計較,要是這樣的話,也好,給他個念想,讓他能早日考過了會試。只是,蘇慕安對這個姑娘,只是一面之緣,並沒有很深的了解。

等了好一會兒,就在蘇可言有些心中焦急的時候,蘇慕安才說道:“行啊,只是這個蓮子姑娘,我也不甚了解,等我稍後告知你母親,讓她著人了解了,要確實是個好姑娘的話,我便允了你。”

蘇可言聞言,心中高興十分,蓮子有才又能幹,單單說她是個好姑娘,倒是委屈了她。

“謝謝父親。”他行了個禮,又聽蘇慕安囑咐了幾句話,便出了書房。

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,這事應該是能成的。

蘇老夫人今年春天的時候,因為暖棚蔬菜的事,對蓮子的評價又好了起來,他相信只要再努力努力,和她好好說說,她一定會同意的。

至於母親那邊,她本身也是出身農家,自然是不會嫌棄蓮子的出身。所以,只要父親同意了,這事兒便成了一半。

想到這些,蘇可言不由得輕松了起來,回了房間,看了一下午的書。

而此時,蓮子正在栗子的鋪子裏。

剛剛田園來過了,和往常一樣,帶了幾樣她經常要的菜。

蓮子想著前幾日栗子來的時候,讓她等到地裏送了菜來,給她送去一些,便直接帶著田園,去了栗子的鋪子。

栗子正在忙著做衣裳,一時走不開。還有幾天就到臘月了,這段時間,正是鋪子最忙的時候。

她走不開,春杏便起身道:“那我去吧。”

說著話,她便去了鋪子的門口,帶著田園,將菜都搬了下來。

數九寒冬,天氣雖然冷,但是幹了一會兒活,田園的鼻尖便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。

“好了啊,擦把臉吧。”春杏說著這話,將帕子遞了過去。

“都完了啊。”恰好這時候,蓮子走了過來,正好看到春杏遞帕子給田園。

春杏一見她出來,臉上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。

蓮子還沒說什麽呢,突然見她臉紅成這樣,而田園臉上也是不自在,心下便明了了。

但是,她並沒有說破,只是將手中的一塊暗紅色綢緞料子遞給田園,說道:“拿回去給你母親裁件衣裳吧,你一天到晚的在地裏忙著,也算是盡盡孝心。”

蓮子從來都不會虧待了底下的人,只要是用心做了,她自然是能看得見。

這塊料子,還是她剛才在栗子身後的筐子裏找到的,見簇新簇新的一塊,都還沒用過。

這是栗子替換下來的,原本是要做成衣裳的,只是想了想,這個顏色,如果要做主色的話,似乎是顯得老氣了一些,於是便替換了下來。誰知剛一換下,便被蓮子瞅著了,撿了出去,給了田園,反正栗子那裏有的是,不缺這一塊。

但是對於田園來說,這種綢緞軟料子,卻是極為昂貴的。以前家裏窮的叮當響,吃了上頓沒下頓,全家人身上穿的,也都是粗麻布的衣裳,有的穿就不錯了,哪裏還敢奢求穿上這些綾羅綢緞?

自從他到蓮子的地裏幹活之後,收入是多了不少,但是如今也才只一年,家裏人口多,錢還是不夠花的。這塊料子,想必母親該是極高興的吧。

田園也不多推辭,相處這一年,他早已了解了蓮子,只要是她給的東西,那都是出於真心實意的,根本就不需要推辭。

他只是道了謝,便將料子接了過來。又問了問蓮子,聽說是沒別的事了,這才告辭。

只是,他才剛走出沒幾步,又聽蓮子忍著笑道:“你倒是將春杏姐的帕子還給人家啊。”

田園聞言,這才想起來,帕子還在他懷裏揣著。剛剛從蓮子手上接料子的時候,出於習慣,竟然直接給揣進了懷裏。

蓮子這麽一說,二人都是羞紅了臉。

田園走了之後,蓮子裝作才看到的樣子,故意打趣春杏道:“哎,春杏姐,你臉怎麽紅了啊?別是不舒服吧。”

春杏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,嬌嗔著啐了她一口,頭也不回地進了裏面。

看到她有這個變化,蓮子心中其實是十分高興的。

那年,蓮子從湖邊將她救了,之後,她便一直跟她們在一起。起初是在點心鋪子那邊幫忙,後來栗子的鋪子開了之後,便來了這邊。她繡活兒做得好,又是個老實穩重的,可是幫了栗子不少忙。栗子不在的時候,鋪子裏的一應事務,全都是由她來打理。

只是春杏今年也不小了,她比谷子還要大上一歲,如今谷子的閨女妞妞都要滿一周歲了,她卻是還沒有說親。

楊氏自然是拿她當自己的閨女看待,也是為她的親事著急,但是這孩子卻像是心中的創傷還沒好一樣,一直說這輩子都不要嫁人。楊氏心裏也是幹著急,但是春杏既然不為所動,她也沒有辦法。何況,春杏還有娘和嫂子,她更是無能為力。

如今,看這情況,原來以前是因為沒有遇到合適的啊。

蓮子自然是樂見其成,她了解田園,知道他的確是個不錯的。家裏兄弟多是多了,但是好在他肯努力,肯上進,將來春杏若是嫁了他,定然是不會受委屈。

心裏想著這事兒,她便和栗子說了。栗子也是十分高興,春杏雖然給她幫了不少的忙,但是她也不能一直巴著人家,不讓人家忙自己的終生大事。如果要是耽擱的話,那她可就真的成罪人了。

“行啊,等到合適的時機,要不就將他們兩個撮合撮合吧。”栗子說道。

蓮子點頭答應了。

她這頭想著別人的終生大事,可是在別人那裏,卻在說著她的終身大事。

“娘,我和您說個事兒。”蘇可言的母親向蘇老夫人說道。

此時只有婆媳兩個在場,蘇老夫人看著她問道。

“剛剛老爺和我說了,言哥兒說等到考中了進士之後,想去向蓮子姑娘提親。”她說道,停頓了片刻,又問道,“這些年我也不在家,不能守在言哥兒身邊,對這個姑娘,著實是不了解,只知道是與言哥兒從小玩到大的,不知娘有沒有聽說過?”

蘇老夫人聞言,深深地吸了口氣,又睜開眼睛,看著她問道:“言哥兒向他父親提的?”

“是呢。”

蘇老夫人突然笑道:“這小子,還真是有耐性。”

還說要等到考中了進士之後。

“這個蓮子姑娘啊,我知道。”她說道,“不光知道,我還見過好幾回呢。”

“娘您還見過?”蘇夫人不禁驚訝。

蘇老夫人點了點頭:“倒是個不錯的姑娘,相貌長的也好,關鍵是,能耐著呢。”她撇了撇嘴,向媳婦說道。

“啥能耐啊?”

“自己開了個點心鋪子。”蘇老夫人說道,見媳婦臉上並沒有什麽驚訝的顏色,又繼續道,“你今兒吃的那菜,就是她種出來的。”

這下,蘇夫人的臉上總算是有了反應。

她中午吃飯的時候,見桌上竟然有綠油油鮮楞楞的菜,當即便詫異了,這大冬天裏的,怎麽會有這些菜呢?但是當時,蘇老夫人卻賣了個關子,楞是沒告訴他們。原來,竟然是她種出來的。看來,還真是有些能耐。“她?小小年紀的,她怎麽種出來的?”她還是有些不能相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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